我的野菜情

付秀宏发表于2014年03月10日20:31:31 | 名家美文 | 标签(tags):野菜 付秀宏 散文

那一年,女儿刚刚出生。当时,我还是气象台的一名地面观测员。

有一天,我在观测场旁边的一块地上,发现了一片叫鸭跖草的野菜,一朵一朵嫩绿的叶子,密密匝匝的,像一片不知何时栖憩的仙云。它开着漂亮的小花,很普通很细巧,却带给人安闲飘逸之气。

那天黄昏,我用汗衫捧回一整抱鸭跖草的嫩叶,回到家里。妻子只是奇怪:为什么他会脱下汗衫,兜来这一地的劳什子嫩叶?“怪事?你采野菜倒好,怎么把野菜采到衣服里去了?”“采野菜”的我,并不理会,只是从书架上拿起一本野菜图谱来确认,当翻到鸭跖草这一页,上面有这样的解释:鸭跖草也叫竹叶草,生在路旁、水边的青草丛里,夏季时开出蓝色小花。用鸭跖草嫩叶做馅包饺子,清香、鲜美、适口。“老婆,明白了吧,这种鸭跖草,我早在野菜图谱中见识过,今日得见,怎能放过?”

那晚,我们美美地吃了一顿鸭跖草馅的饺子。记忆中,觉得口味特别清馨,清馨得我几天后——— 再次跑到那鸭跖草处,想再下战果。可惜,只有零星的一两株了,我把它移栽到小花盆里。果然它的嫩叶一片一片笑在我的案头。后来,开了蓝色的小花,一闪一闪,两片蓝花瓣如小兔子的耳朵一样温柔地竖起,黄色的花蕊、白色花丝恰似蝴蝶的触须,整朵花看去活像美丽的小天使。

那是我第一次被野生植物的美所刺激:用美的野生植物的叶片做佳肴,清馨之味好像永远留在口中,令人生出无限依恋。

因自己的亲身经历,我对“吃野菜”一直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。六年前,我经常闹感冒、上火发烧,而且回回一准奔嗓子,一年内竟有八九次患化脓性扁桃体炎,每一次都要输液、打针。连续两三年,没有好转的迹象,身体素质越来越差。后来,听人开导,每天早晨边跑步边采掐野菜来吃。四五个月过去,我跑了不知几十万米,吃的野菜少说也有一汽车。我知道,苦野菜能败火、消炎,多食苦野菜一定能防治扁桃体炎,于是我专拣苦苣菜来吃,而且从不用开水烫过,青食生嚼,有时苦得我龇牙咧嘴,还坚持天天不误。就这样,没用手术方法割扁桃体,火气上亢的身体,竟然被苦野菜调整过来,后来扁桃体炎也很少光顾我了。

我对野菜,其情深厚。所以,春夏时吃野菜,成为一种享受。野菜烹调起来,也很有讲究。比如,苣荬菜蘸酱生吃,苦中生香,适口味足;有“三月灵丹”之称的荠菜,最妙是将其剁碎调以肉馅,包水饺、蒸包子、烙馅饼,样样可口,味美而清香;用荠菜煮汤,味道也好。马齿苋、海乳草、水芹菜和马兰头,水焯后凉拌吃,味美无比;再如扁竹草,可粘和玉米面蒸食,清香可人,令人回味无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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